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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還記得這個"山城棒棒"嗎?他日漸老去 從事的行業也無人來繼

原標題:你還記得這個 山城棒棒 嗎?他日漸老去 從事的行業也無人來繼



一隻手緊緊抓住貨物的一角,另一隻手緊緊牽著小兒子,他嘴裡叼著煙,赤裸著上身,在梯坎上小心地走著……





▲2010年6月,許康平在重慶朝天門附近拍攝的冉光輝 許康平供圖



這些年,每到父親節,重慶“棒棒父親”的這張照片就會在網上流傳。最近,有媒體報道圖片中的這對父子還在重慶,父親靠做“棒棒”攢錢在市區買瞭一套60平方米左右的房子,兒子也已上小學4年級瞭。



在網友紛紛送上祝福的同時,不少網友也被他的勵志事跡深深感動。6月23日,紅星新聞記者聯系到照片中的父親冉光輝,他向記者講述瞭他以及重慶最後一批“棒棒”在城市“討生活”的故事。



“那張照片確實給我帶來一些好處,但遠遠沒到改變生活的地步。”冉光輝說,他和所有的“棒棒”一樣,27年來一直通過自己的勞動改變生活。



“我不知道這個行業還能存在多久,但是沒辦法,我還會一直幹下去。”



照片意外走紅



重慶“棒棒”受采訪上節目

“並沒有因此得瞭很多好處,攢錢買房靠的是自己”

“因為火瞭就得瞭好處買房,這龜兒全瞎說”,隻小貨車行車記錄器推薦要有人問起他在重慶買房的事,冉光輝總是不厭其煩的強調自己確實已買瞭房,但錢都是自己攢的。他告訴記者,那張照片傳到網上後,除瞭偶爾會接到記者的采訪和上電視節目外,他的生活基本沒有改變,“以前幹棒棒,現在還幹棒棒”。



拍攝這張照片的許康平至今還記得,2010年6月,他在重慶朝天門附近拍攝關於“棒棒”的專題圖片時,無意中發現從梯坎走下來的冉光輝,他沒有多想,舉起相機就將那畫面拍瞭下來。



許康平認為,這張照片從攝影技巧上來說並不是很好,但冉光輝的“氣質”、“形象”卻非常動人。第二年,這張照片開始在微博被轉發,以至於之後的每一年父親節,大傢都會看到這張照片。冉光輝被網友們評為“最美的父親”,網友還認為,他肩上扛著傢庭,嘴上叼著自己,手上牽著未來。



也因為這張照片,冉光輝成為瞭重慶“最紅”的棒棒。他知道自己在網上“火”起來,還是女兒在網上看到後告訴他的。冉光輝介紹,拍攝這張照片時,兒子3歲,因為妻子要上班,傢裡沒人帶小孩,做“棒棒”時間比較自由,就把兒子帶在身邊。“一邊幹活,一邊照顧他”。



照片被大范圍傳播後,冉光輝陸續接到一些媒體采訪,電視臺也偶爾會找他錄節目。2015年他還接到中央電視臺《瞭不起的挑戰》節目組邀請,參與節目錄制。節目中他帶領沙溢和樂嘉體驗“棒棒”的艱苦生活。冉光輝稱,這是近年來他參加的為數不多的活動之一,當時節目錄瞭兩天,報酬是2000元。“根本不是大傢猜測的那樣,得瞭很多好處。”





▲2015年參加央視節目時,兒子和沙溢合影 冉光輝供圖



冉光輝承認,這張照片確實給他帶來瞭一些好處,但遠遠沒到改變生活的地步。“最多就是認識我的雇主要多一些”,冉光輝略帶委屈的告訴記者,這些年他最受不瞭的就是身邊一些人跟他開玩笑,“我自己出力,攢錢買房,有什麼錯?”



重慶“棒棒”現狀



每月2000多元,感覺沒去年好瞭

“可能是最後一批棒棒瞭,但我還會幹下去”

冉光輝老傢在豐都的一個農村,1988年村裡外出打工的年輕人還不是很多。當時不到20歲的冉光輝因為成績不好,早早就輟學在傢瞭。為瞭分擔傢庭的經濟困難,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冉光輝,隻身前往攀枝花“討生活”。



在攀枝花挖瞭一年的礦石後,冉光輝輾轉來到江蘇一個皮革廠打工。像所有外出務工的農民工一樣,他早期從事的幾份工作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,沒能大貨車行車紀錄器長久,也換瞭不少地方。1990年左右,冉光輝來到重慶,從此就再也沒離開過“棒棒”行業。



冉光輝介紹,剛到重慶時,根本沒想到會紮根下來。最開始住30元一個月的“棒棒房”,十幾個人住一個房間,“大通鋪,人擠人”。2008年因為妻子也來重慶打工,他離開“棒棒房”,租瞭一個單間,每月250元。“因為屬於老小區,單間不僅小,而且很破”,冉光輝稱,他和妻子、兒子在這間房裡擠瞭很長時間。



這些年,冉光輝無論住處,還是工作地點都在朝天門附近。因為這裡有批發市場,長期聚集著一批棒棒,冉光輝便是其中之一。他們平時的主要工作就是,幫雇主裝貨、卸貨、送貨。“挑、扛、背……全是下力氣的活”,冉光輝說,基本一年365天都在做“棒棒”,什麼時候接到雇主電話,什麼時候去幹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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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棒棒”是重慶一個具有名片效應的服務行業,他們大多數和冉光輝一樣擁有類似的特點:來自農村,沒有文化,靠著力氣掙錢養傢糊口。



冉光輝今年即將50歲,做棒棒也已27年。他告訴記者,今年平均每個月能掙2000多元,明顯感覺沒有去年好瞭,“我們可能是重慶最後一批‘棒棒’瞭,我不知道這個行業還能存在多久,但是沒辦法,我還會一直幹下去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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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冉光輝在批發市場搬運貨物 許康平供圖



做“棒棒”27年攢錢買房



60平米的空間住著全傢7口人

“他們年齡都大瞭,做這行這麼久,太累瞭”

2016年,冉光輝在解放碑附近的老小區買瞭一套二手房,房子有60平米左右。房子是2室1廳,因為空間不夠,冉光輝又將客廳隔出一個小房間,現在是3室1廳。





▲2016年冉光輝在重慶新華路買瞭一套60平米左右的二手房 冉光輝供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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冉光輝說,買房子總共花瞭46.5萬,自己湊瞭31.5萬,貸瞭15萬。現在每個月需要還房貸1700元左右。



“自己的這31萬都是每年存兩三萬,積攢起來的”,冉光輝稱,最初根本不敢想在重慶買房,1989年結婚時,都還花2萬元在老傢蓋瞭新房。但是隨著小兒子的出生、長大,他在重慶紮根下來的意願越來越強烈。



小兒子出生之後,冉光輝和妻子開始有意識的為買房存錢。每個月除去必不可少的傢庭開支,剩下的錢都存起來。“以前租房住,經常被趕來趕去,心裡總不踏實”,冉光輝感慨,這些年在重慶生活得並不輕松,不出力、不掙錢就沒有活路。



冉光輝有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,大女兒已經結婚生子。如今全傢7口都住在新買的房子裡,3室1廳被擠得滿滿當當。冉光輝說,大女兒和女婿也已在重慶買瞭房,正在裝修。他不願意女兒在外面花錢租房子住,於是把女兒一傢叫到自己房裡住。



據冉光輝介紹,在重慶買房的棒棒不止他一個,很多人比他買得還早。作為冉光輝十幾年的老雇主,劉強認為冉光輝用幾十年的血汗錢在城市買房很不容易,所以很早之前就推薦他按揭買房瞭。



冉光輝的處境也代表瞭重慶最後一批“棒棒”的辛酸、無奈與出路。劉強稱,這些年他見證瞭重慶“棒棒”的變化,所以對“棒棒”的感情很復雜。一方面他對“棒棒”這種職業會有不舍,“它是重慶城市的一部分”;另一方面,他也希望街頭這些“棒棒”能早點回傢享福,他們年齡都大瞭,這一行做這麼久,“太累瞭”。



日漸消失的“棒棒”身影



街頭棒棒沒有年輕人 平均年齡60歲以上

“棒棒離開瞭,或許他們以其它形式存在著”

據媒體報道,上個世紀90年代,重慶有20萬人做棒棒,多是青壯年。而現在,重慶的棒棒隻有3000多人,平均年齡在60歲以上。冉光輝說,他周圍40歲以下的“棒棒”基本沒有,大多都是像他一樣50歲左右,有的甚至更大。



紀錄片導演何苦也同樣感受到重慶街頭的棒棒日漸衰老,為瞭挽留重慶的城市記憶,記錄“棒棒”的故事,2014年,何苦拍攝瞭紀錄片《最後的棒棒》。他告訴紅星新聞記者,如今走在重慶街頭已經很難看到“棒棒”的身影瞭,新一代的城市打工者與老一輩相比,要的已不僅僅是實現溫飽,填補傢用,他們渴望上升空間,就算同樣是體力活兒,選擇當快遞員也不會再做“棒棒”。



何苦稱,因為重慶特殊的地形條件,給“棒棒”提供瞭肥沃的生存土壤,大到工廠企業裝船卸貨,小到傢庭個人購物買菜,隨口一嗓子“棒棒兒”,就有一群肩扛棒棒的人沖過來為你服務。



“棒棒”是重慶人的共同記憶。



另外,在朝天門附近做瞭十幾年批發生意的劉強說,他周圍很多實體店都受到電商的沖擊,這幾年批發的量小瞭,搬運的需求也少瞭。一些實體店因為生意不好,在關門的同時,不少“棒棒”也離開瞭這個行業。



至於“棒棒”的供求關系,劉強看得很明白。他認為重慶的地貌特征可能一直都需要“棒棒”,但“棒棒”的離開也像人的生老病死一樣,不可改變。



或許“棒棒”並沒有消失,他們隻是以其他形式繼續存在著。



END



紅星新聞記者丨沈杏怡 實習生 潘俊文



編輯丨汪垠濤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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